父亲的狗尾巴草

周慧智

我父亲一生有两个爱好。按照日常生活，他应该先喜欢烧酒，但他把狗尾草的种植放在首位。

他早上两两喝，中午喝，晚上两两喝。不要吃酒和食物。用他的话说，这是一顿晚餐。晚上，他躺在床上，从枕头底下拿出小瓶子，拧开盖子，两两。他说这是一顿额外的饭；平时在田间劳作、上山砍柴、割牛割草时，他腰间会用麻绳系上两两个小酒瓶。如果他口干或背部疼痛，他就吃两口。他编了一句顺口溜：腰间别有小酒，不用整天操心，是水是酒，你才九十九岁。这首曲子从神龙小西沟传到了附近的堆子、黄坪、方岭庄、小寨子村。可以说已经成为民歌了。

我妈妈想劝她爸爸少喝酒，这对她的身体不好。但看到我父亲说东方有理，西方说西方有理，我很无奈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的母亲也对酒精上瘾了。

这一天，父亲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，高声唱道：用刀砍鬼子的头，杀！妈妈笑着说：“你唱什么歌？杀魔是什么意思？让你这么开心……爸爸不同意。歌声流到山谷，嗡嗡回响，山去了山，然后沉了。。

父亲又到菜园里，在山脊上拉了些活泼的狗尾草，转身坐在山脊上，卷起裤子，露出双臂，在小腿和手臂上放了一些狗尾草。. 然后，他起身跑进坝内，喊道：一、二、一、一、二、一，然后唱道：剑魔头，杀！他每走一步，微风就吹起狗尾巴上的草炸狗尾巴草，向前飘，又向后飘……那时，我才七岁多。我父亲把狗的尾巴草放在他的小腿和手臂上。我觉得这很奇怪，很奇怪，而且很有趣。我问妈妈，爸爸的小腿和胳膊疼吗？妈妈说：他喝多了，疯了。他的小腿和手臂上有眼睛吗？我妈说我爸左腿有3个洞，右臂有5个洞，都是被飞机和枪弹炸死的。我不知道。在我们的峡谷中，我从未听说过飞机。什么是飞机？至于枪和子弹，我父亲有一把火药枪，专门用来打老熊和野猪的。妈妈接着说，爸爸从来不说小腿和胳膊上的八个洞的来龙去脉。每次提起这件事炸狗尾巴草，父亲都叹了口气，摇摇头。但她能猜到，她父亲受过苦，犯了罪。否则，我父亲怎么会叹气摇头呢？妈妈还说他爸爸是女婿。当年，他父亲本名周元，可是到了谭家之后，他改名为谭元。母亲不是谭的亲生女儿，而是谭家的养女。但母亲并没有改名，她还是原来的杨姓。就这样，我有了两个爷爷和两个奶奶。一边是父亲的父亲和母亲，一边是父亲的谭姓父亲和母亲谭姓。为什么一个人有两个爷爷和两个奶奶？妈妈只说了一句话，爸爸有很多兄弟姐妹。我问妈妈是谁给我取的名字？妈妈说是谭爷爷的谭虎。谭姓爷爷每天背着我，大家都说：“哦，这孩子五官好，眼睛好，以后一定会成功的！” 我问妈妈，爸爸的原名不再需要了吗？妈妈说你要不要，人的名字只是个头衔，比如猪、狗、牛、羊等等。妈妈说爸爸嫁给谭的那天一家人，没有嫁妆，只有一碗狗尾草的种子。

一年正月初九，在谭爷爷生日那天，许多宾客前来祝寿。可父亲不以为意，拿着锄头到田埂上播种狗尾草。过了他的生日，谭爷爷不高兴的说道，他父亲的名字周元已经改成了谭元。他是谭家的儿子。为什么他应该是他父亲的 70 岁生日？当儿子不庆祝父亲的生日时，他就去长狗尾巴。草，狗尾草比爸爸的生日还重要吗？多么叛逆的东西！

父亲被骂了一阵子，可以后的日子里，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顺心的事。于是，父亲打算离开谭家，到三十多里外的殷家湾去刀耕火种。没有人问问题。但父亲觉得有些不对劲。谭姓祖父母祖父母没有孩子，只有养女和女婿。要是离开了谭家的院子，那两个老头子可就伤不起了。其他人也会批评和责骂狗。而且，他们也都七十多岁了，等着夕阳西下。就这样，父亲和自己折腾了折腾，最后还是乖乖的留下来了。

在东岳炸狗尾巴草，山脊上的狗尾草，犹如山西武乡的小米，全是黄色。父亲用镰刀把狗尾巴草割回家，剪去耳朵，修剪叶子，捆成一小撮，泡水，在蒸笼里蒸两个小时，然后晒干，再捆起来带有棕色细绳的刷子。这时，父亲会从腰间取下酒瓶，美滋滋地啜一口，然后递给母亲。妈妈笑着看着爸爸。就这样，父亲喝了一口酒，又给了母亲一口。浓郁的玉米酒香气在空气中飘荡。

父亲说这种狗尾草能救命，卖钱。1937年被捕，被派往国民党军队携带机枪。虽有温饱，但军训严密，苦难也不少。1938年，日本鬼子占领武汉，用飞机和大炮轰炸白沙洲。那时，他日日夜夜跟着军队打日本鬼子，一口饭不喝水。日本魔鬼的大炮从未停止。飞机投下的炸弹像母鸡下蛋一样落下，使国民党军队不知所措。他们一排的机枪班是第二梯队的班，隐藏在一片半人高的狗尾草里，周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大树。第一梯队官兵抵挡不住，第二梯队迅速补给，用机枪压制了恶魔战士的​​火力。一开始他是用机关枪开火，一个恶魔战士一枪，还挺过瘾的。但鬼子兵不怕死，蜂拥而至。他立即变成了连发。机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筛选核桃，恶魔战士如树一般倒下。然后，日本恶魔的轰炸机像蜻蜓一样在空中盘旋，翘臀时炸弹落下。恶魔的小钢炮，如雨点般炸开，地上到处都是火焰、烟雾，一片狼藉。. 后来，他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 用机枪压制恶魔战士的​​火力。一开始他是用机关枪开火，一个恶魔战士一枪，还挺过瘾的。但鬼子兵不怕死，蜂拥而至。他立即变成了连发。机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筛选核桃，恶魔战士如树一般倒下。然后，日本恶魔的轰炸机像蜻蜓一样在空中盘旋，翘臀时炸弹落下。恶魔的小钢炮，如雨点般炸开，地上到处都是火焰、烟雾，一片狼藉。. 后来，他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 用机枪压制恶魔战士的​​火力。一开始他是用机关枪开火，一个恶魔战士一枪，还挺过瘾的。但鬼子兵不怕死，蜂拥而至。他立即变成了连发。机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筛选核桃，恶魔战士如树一般倒下。然后，日本恶魔的轰炸机像蜻蜓一样在空中盘旋，翘臀时炸弹落下。恶魔的小钢炮，如雨点般炸开，地上到处都是火焰、烟雾，一片狼藉。. 后来，他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 并蜂拥而至。他立即变成了连发。机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筛选核桃，恶魔战士如树一般倒下。然后，日本恶魔的轰炸机像蜻蜓一样在空中盘旋，翘臀时炸弹落下。恶魔的小钢炮，如雨点般炸开，地上到处都是火焰、烟雾，一片狼藉。. 后来，他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 并蜂拥而至。他立即变成了连发。机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筛选核桃，恶魔战士如树一般倒下。然后，日本恶魔的轰炸机像蜻蜓一样在空中盘旋，翘臀时炸弹落下。恶魔的小钢炮，如雨点般炸开，地上到处都是火焰、烟雾，一片狼藉。. 后来，他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

妈妈打破砂锅问：后来怎么样了，你小腿和胳膊上的洞是怎么回事？

父亲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，从小酒瓶中抿了一口，又给了母亲一口。然后，他拿起被选中的狗的尾巴草，用指甲捏住尾巴，将前部插入小腿和手臂的孔中。他不能坐起来，任由微风左右摇摆着狗尾巴草。仿佛眼前的场景就在眼前。他看到日本鬼子用小钢炮发射的炸弹落在他身边爆炸了，但他并没有半点感觉。他右手的两个大拇指依旧扣着扳机，机关枪朝着恶魔士兵射击，发出一声响动。一架敌机在他头顶盘旋。机枪副手说别怕，炸弹不会落在他头上的。如果炸弹是在前 50 米内投下的，危险会很大。他用机枪射击飞机，飞机俯冲，炸弹如粪土般落下，但他没有听到爆炸声。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听到有人说：要不是被狗尾草盖住了，他早就跑到燕王爷那里去了。也有人说：这小伙子命大，机枪班只剩下他了。幸亏狗尾草遮天蔽日，否则，他将成为日本鬼子的丸达（日本人，俘虏）。他躺在一张木床上，有两个人在照顾他。他问它在哪里，他怎么会躺在这里？老者曰：姓朱，名长青。前几天，日本鬼子撤退后，村里组织人打扫战场，并发现他躲在郁郁葱葱的狗尾草里，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，便带他回家，并请来了附近的名医。治疗枪伤。医生询问了他的情况。他说自己二十三岁，姓周明远，神龙小西沟人。医生说他的运气和缘分都很大，日本鬼子的位面炮并没有伤到他，只是他流血过多，处于昏迷状态。

医生让朱先生找一根棍子骨（一根猪骨）往嘴里咬。一瞬间，他听到瓷盘里传来弹片的声音，连续响了几声。虽然满是痛苦，但他还是觉得嘴里的猪骨很香，清澈的口水里流着汗水和泪水，但没有任何异味，只有猪骨的香。医生说，小腿三处伤口和手臂五处的弹片被刺穿。那些弹片可能已经飞进了狗尾巴的草丛中，只有大腿上的三片弹片被取出来了。他想着那十一块弹片，已经在他身上钻了十一个洞，还没有杀死他。我真的没看懂。就这样，他在木床上躺了七、四十九天。之后，他的伤势痊愈了。朱老爷子想留着他，让他帮忙剪狗尾巴，刺破毛刷。他果然留下来，刺穿了七日犬的尾巴草刷。一天午饭后，他意外发现小腿和手臂上被炸弹炸伤的八处伤口还没有愈合，可以穿针了。朱老爷子很惊讶，问他疼不疼？他说不痛了，还试着带着狗尾草进去，痒痒的。朱老爷子说好，留个纪念。他告诉朱老爷子，他家还有年迈的父母，这么久都不知道老人家的身体状况。朱老爷子理智的给他买了一张船票，为路上的纠葛做好了准备。临走时，特意要了一碗狗粮” 老朱的尾草种子。朱爸爸尴尬了，狗尾巴草是野生的，所以没有种子。于是，朱老爷子用剪刀在簸箕里剪下狗尾草的耳朵，用手掌搓揉耳朵，去除杂物和灰尘。狗尾草的种子出来了，如小米、黄灿灿的。

朱爸爸脸上洋溢着笑容。他说他很幸运。他说，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，凡有生命的都有种子，没有种子的生命何来。那狗尾草是他的救命草，没有那块狗尾草，他早就成了日本鬼子的矛头或“马鲁达”……就这样，他把狗尾草种子带回了神龙小西沟。家乡。他想在他出生的故乡种下狗尾草，但婚姻改变了他的想法。他把狗尾草籽当做嫁妆，和他一起七尺男儿嫁给了谭家，成为了女婿。

妈妈明白爸爸的好意，就给谭姓爷爷讲了爸爸的故事。爷爷无话可说，心却软了下来。没想到，抱着儿子的生活被捡了起来。那条狗尾巴草，依旧是他的救命草。难怪他从茫茫白沙洲中取回种子，也不见抱着儿子和女婿。还是个善良有心的人。这时，外公从屋里拿出一杯酒，给父亲喝了一口，然后又给了我妈妈和自己一口。父亲说他种狗尾草，只是一个念头。爷爷说他看得见，难得有这样的心。

爸爸说我刺了那么多狗尾草刷，家里用不上。我该怎么办？

爷爷说我可以把它带回镇上卖点钱，给孙子缝一套新衣服，剩下的买点盐点灯。

我奶奶是个小脚丫子，个子不高，走路就走。她站在我祖父身后，说梳子坏了，给她买了一把木梳。

爷爷看着奶奶说：“你是赵公娘老太太，还梳头干什么！”

我父亲说给她买一个，然后选一把樟木。

天黑了，爷爷会牵着我，带着狗尾巴草做的画笔，从小西沟到镇上，一路唱歌。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，他吼出来的，是赵子龙去长半坡和关允昌沉入泥河的故事。他大叫的时候，双目紧闭，声音悠长，十分凄凉。走到镇上的时候，我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场地，把刷子一根一根地放在地上。有人站在前面问：刷子多少钱？爷爷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胡须，说：这是我唯一需要的东西。我张嘴说爸爸还在家里捆刷子，爷爷拉着身后的衣服说：“去店里给爷爷喝一杯。” 一路上上下颠簸，家里有狗尾草刷。为什么，爷爷在买家面前说，只有放在地上的那个？这不是打灯笼胡说八道吗？打了四两酒，买了两个炸包子，一个给爷爷，一个给我。爷爷一看酒，就好像长长的旱地没有雨。” 他吞了两张大嘴，道：“大人说话，小娃娃不插嘴，听见没有？” 我点点头，心里却明白，爷爷的用意，不便对外人说。一份给爷爷，一份给我。爷爷一看酒，就好像长长的旱地没有雨。” 他吞了两张大嘴，道：“大人说话，小娃娃不插嘴，听见没有？” 我点点头，心里却明白，爷爷的用意，不便对外人说。一份给爷爷，一份给我。爷爷一看酒，就好像长长的旱地没有雨。” 他吞了两张大嘴，道：“大人说话，小娃娃不插嘴，听见没有？” 我点点头，心里却明白，爷爷的用意，不便对外人说。

太阳下​​山了，爷爷说那七十七把狗尾刷，只剩下一把了。明天运气好的话，可能会超过今天的数字。我发现爷爷说话的时候，舌头在发抖，腿在发亮，身体在发抖，眼睛在打转……四两瓶酒倒了过来，酒量倒过来。太多了。我提着一个空篮子，双手抱着爷爷回家。走到三座木桥边，爷爷在木桥上坐下，双腿软软的，鼻孔流血，头颅如大衣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我猜爷爷的左脚已经踏入了天国，而他的右脚即将踏入天国。顺便说一下，在面馆里的田老七就在桥边回家了。他问我，

哪个做的？父亲问我。

我说爷爷卖了七十六支狗尾刷。他高兴极了，几口就抿了四两杯，走在桥上时也是这样。

桥头和桥尾不是躺着，而是躺在桥中间，三座木桥，万一掉进河里怎么办？奇怪的是，父亲伸手摸了摸祖父的额头。他看着鼻孔里流出的鲜血，说道：他已经过了这座桥，桥神将他送走了。唉，没想到狗尾刷害了他，才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己卖狗尾刷？也就是说，他卖出了七十六支狗尾草刷。他拿钱兴奋，几口就喝了四两口，脑溢血死了。

葬礼之日，做孝子。我头上裹着一块白布，手里拿着一根系着狗尾巴和草刺的丧杖。前面是持刀开路的人，后面是抬棺材的壮汉，后面是唢呐、锣鼓、丧礼的队伍。下葬时，抬棺的人用绳子把棺材包好，慢慢地把棺材放进一个人多深的长方形坑里，用锄头盖住厚土，四周铺上石块，盖上厚土。 . 坟墓，像人的鼻子，立在山坡上。这时，父亲在坟前做了三件事。一是在墓前种一排金竹，寓意子孙兴旺；另一种是在坟前烧三支香，洒一瓶烈酒。作为他的女婿或上门女婿，他对父亲略有敬意，或称他为岳父；第三，他在坟前左右种植狗尾草，因为他的祖父卖狗尾草刷赚钱，喝酒丢了性命。曹应该永远陪着他……

一个月后，小脚婆婆不见了。那天下午，我放学回家，看到山墙旁边放着一张空床。突然，我又想起家里发生了什么？出事了，奶奶被女儿接走了。那个时候，我的心里似乎是无动于衷，仿佛只有一种感觉，死了就走了……我的父母像往常一样在地里忙着，种玉米、土豆、小麦和荞麦。我每天都带着它。早早背着书包出门，晚上回来做我的书生。

自从爷爷去世后，不知为何，父亲就再也没有卖过狗尾刷了。他把画笔送给了村里的亲戚朋友和农民。每人三刷。我们学校食堂一个月刷五把刷子，剩下的都挂在山墙上。山墙对面有一根竹竿，上面挂着狗尾草刷，像一排干鱼。微风摇曳，有沙沙作响的声音。父亲看着摇曳的画笔，沉默不语，神色古怪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我妈说，因为我爸每年都送狗尾草刷子，乡亲们得到了洗锅洗碗的好处，特别支持他。我父亲利用这种潜在的力量，动员村民们贡献自己的劳动和资金，把三块木头的木桥建成了一座石拱桥。施工完成的那天，所有路过桥的人都来祝贺。有龙灯舞狮、二重唱、彩灯表演……我父亲很感动。他从三步变为两步，走到石拱桥中央，从腰间拿起酒瓶扫了过去，然后卷起裤腿露出小腿，脱下衬衫露出手臂，八狗尾草是提前准备进去的。八洞中，弯腰拱背，张开双手，边跳边唱：一二一，一二一，大刀斩魔头，杀！周围的人，有的打了耳光，有的莫名其妙，问：你跳什么舞？这些年，魔族是从哪里来杀戮的？他说他跳的是“狗尾草”舞。说完，他拿起小酒瓶，又喝了一口酒。他没理会，继续跳着“狗尾巴草”的舞…… 你跳什么舞？这些年，魔族是从哪里来杀戮的？他说他跳的是“狗尾草”舞。说完，他拿起小酒瓶，又喝了一口酒。他没理会，继续跳着“狗尾巴草”的舞…… 你跳什么舞？这些年，魔族是从哪里来杀戮的？他说他跳的是“狗尾草”舞。说完，他拿起小酒瓶，又喝了一口酒。他没理会，继续跳着“狗尾巴草”的舞……

从此，村民们对我父亲产生了一些怀疑。一个心地善良的人，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洞？小腿和手臂上挂着狗尾草，就像一只活泼的刺猬，表演纯粹是一个酒鬼、疯子和怪物。

但父亲什么都不知道。

人是一种好奇的动物。人家问我妈，你老公怎么这么臭？你老公怎么能种这么多狗尾草？

但我妈也含糊其辞。我父亲后来得知村民们在背后说他是酒鬼、疯子和怪物。但他不同意。他不停地种狗尾草，把刷子给了学校伙食组，把刷子送给了大连钢铁伙食组，把刷子送给了集体食堂。这次“三免”刷子的原因是我父亲头上戴着一顶帽子，不是红帽子，也不是绿帽子。这顶帽子很独特，就像孙悟空头上的诅咒一样，是一顶五品分子帽，不能随便摘下。他之所以戴上这顶帽子，是因为它是一种狗尾草，与日本鬼子有关。事实上，他炫耀了打日本鬼子和种狗尾草这两个东西。例如，他把狗' 尾巴草穿过小腿孔和手臂孔，让孩子们跳舞玩耍；在乡里举办文化晚会时，他在舞台上表演了狗尾草舞。谁不知道他的身上有八个洞。. 他曾经向对方解释过八空儿的经历。但对方只是想把他的话当成谎言。那些有文化的人有什么办法对付一个大老板，他们还能说什么？

随后，大连钢铁下马，未砍伐的森林纷纷扬起头来，欣喜若狂。机修食堂解散，村民面临饥饿和死亡。不过，父亲虽然肚子肿了，肚子上流着黄色的浓稠汁液，但他养狗尾草的劲头还是一样。狗尾草刷越来越精致。像往常一样，每月给学校伙食组发放30把刷子，村民们自愿领取。他不记得仇恨，包括给戴帽子的人刷了三把。每当他把这种人的画笔递给他时，他都会微笑着迎接他，二话不说，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，凭着自己的感觉将画笔递了过去。然后，转身离开。

妈妈说：“谭元，你是不是弄错了，那种人还送刷子？还用狗尾巴刷刷锅！”

父亲抬起眼睛，笑着看着母亲，低着头，用剪刀把狗尾草的尖刺剪进簸箕里，用手搓了又搓，把杂物和灰尘都去掉了，折腾了起来。扔……在簸箕里。狗尾草颗粒，像小米一样，黄亮的。这时，爸爸和妈妈说话了。他说你把狗尾草颗粒用水洗干净，熬一锅粥，加点艾草叶（野菜），你还有观音包子吗？

摔倒。我妈说，你还能吃吗？

父亲用手摸了摸肿胀的小腹，脸上写满了不悦。他喝了两碗狗尾草颗粒和艾草熬的粥，肚子空空的。他问，怎么了？

水埋。妈妈说的“水葬”，其实就是爸爸动员村民修建的石拱桥下的河流。她把观音土包子丢进河里，是为了不让父亲吃白土食物，减轻父亲的痛苦，减轻她的负担。因为父亲吃观音包子，粪便排不出去，母亲用第二个拇指帮他取出粪便。血膏从肛门里取出来了，但还是没有效果。我爸觉得好痛，打了我妈一巴掌说：没事，滚出去！

不知道是好是坏，爸爸妈妈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…… 爸爸以为妈妈不注意大便，弄得他肚子胀得像个鼓包。他的母亲掏出他的粪便，弯下腰弓起身子，眼中冒出火花，右手的肛门上沾满了鲜血。它很臭，她还没有得到一个好的。妈妈一气之下，想出了爸爸最痛苦的事情。她举起一根木棍，对着挂在竹竿上的狗尾巴草刷扫了一下，一边打一边抱怨；刺杀鬼怪……狗尾巴草刷子散落一地。她以为他会报复，让她死，却没想到会招来一场劫难。

我父亲掉进了水坝。

妈妈赶紧走过去，伸手拍了拍爸爸的肩膀，问道：喂，喂，怎么样？

我父亲不能再说话了。可他肿胀的肚皮还在上下动，双手像是在抓什么东西，嘴巴在打呼噜，腿在不停地动……他已经游到了白沙洲，全身上下都在伏击着狗的尾巴。草丛中，机枪托靠在右胸肩上，右手两拇指扣着扳机，右眼对准三分线，寻找日本鬼子的目标。 ..日本鬼子的轰炸机像蜻蜓一样在空中飞翔，炸弹落下。他像屎一样在地上炸出一个坑，却没有任何声音……他来到了朱爸爸的家里。朱爸爸正在用草扎狗的尾巴。朱老爷子说：你在吗？

未来。他的嘴里又响起了老式的鼾声。

妈妈见爸爸动了，赶紧叫隔壁的人帮他把爸爸放在沙发上躺下，眼睛望着蓝天。

妈妈看了爸爸一眼，说爸爸离不开我，就走了。狗尾草刷难道比我还重要？这时，村民们帮忙盖了一个简易的棚子，和父亲一起把沙发抬进棚子里躺下，沙发的一端点着灯。灯光很亮，照着挂在竹竿上的狗尾草刷，父亲的眼睛盯着那个方向。

一家人陪着父亲围坐在沙发上。妈妈对爸爸说：如果你真想去，就去吧，免得受折磨。唉，这样就好了，没有人长狗尾草了，没有人跳狗尾舞了。这个人昨天还在说话。为什么，我今天听不到声音。

全家人都猜测父亲心里有什么亏欠。否则，他早就闭上了眼睛。吉祥姐姐说：爸爸还要喝一口酒吗？说完，她动了动小酒瓶，父亲却紧紧地闭上了嘴，没有打开。

妈妈哭着说：闭上眼睛想干什么？你欠那些被狗尾巴刺过的刷子吗？放心，这些刷子我都会给学校伙食组的。

父亲无动于衷。

给父亲安好灵堂后，我跪在沙发上对父亲说：爸，我是您的儿子谭虎。我在你的棺材里铺了一层狗尾草做床垫。你软软地躺着，用狗尾草系了个枕头。你睡个安稳觉……以后我给你种狗尾草。. 说话间，我看见父亲缓缓闭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