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自称负责红黄蓝幼儿园加盟的梁岳(化名)回电称,“只要你有场地,前期我们谈得不错,我帮您申请,应该是可以的。”
梁岳向界面新闻记者发送了《红黄蓝加盟手册》等介绍资料,并为记者在“红黄蓝UMS连锁管理系统”注册了一个账户。界面新闻记者登录系统后,看到一份由梁岳创建的幼儿园加盟申请表,包括个人信息、资金证明、场地信息、性格测试等。梁岳表示,填写申请表通过审核后,就可以安排面试签约。
面对幼儿园加盟暂停的问题,另一名红黄蓝加盟负责人李想(化名)回答更为直率,“幼儿园加盟一直都可以的。对外都说幼儿园不能加盟,但是特事特办,一事一议。你有场地,我们接下来再去谈加盟的事。”
11月30日晚间21时左右,红黄蓝教育副总裁张帆通过微信书面回复称:“系统提交在线报名并不是我们批准了加盟。红黄蓝400热线会有一些正常的咨询,我们提供咨询服务。”但对于销售人员对加盟的肯定说法,张帆表示尚未查到电话咨询记录,需要核实。
有利可图的加盟模式
在2020年年报中,红黄蓝详细解释了加盟业务的价值。由于寒、暑假期间孩子较少到园上课,红黄蓝直营园所收入会在每年一、三季度迎来淡季,季度性的波动会对股价产生直接影响。红黄蓝在财报中称,加盟商大多选择在9月开园,因此加盟收入是每年三季度的营收主力,抵消了季度性波动对业绩的不利影响。
加盟园所的增长带来的不止是加盟费用,也促进了周边业务的发展。面向加盟园,红黄蓝会通过售卖教育商品、服务获得收入,例如教具、特色课程认证等。
据梁岳向界面新闻记者介绍,在某四线城市,红黄蓝幼儿园的加盟费用为48万元,保证金为5万元,每年需缴纳7万元品牌年度使用金。除此之外,加盟商还必须购买相应的红黄蓝商品,在8万元、18万元、28万元三个档位中选择一项。
在梁岳提供的《红黄蓝幼儿园简介(创收篇)》中,红黄蓝会向加盟幼儿园提供多种收费服务,包括早教套装和活动服务“竹兜育儿”、母婴售卖平台“青田优品”、巴拉乌拉绘本馆、慧心父母课堂、微学汇、美国亲子音乐启蒙课程。
周边商品销售所带来的营收甚至已经超过加盟费。2020年,红黄蓝加盟业务实现营收1354万美元,商品销售营收已达1793万美元。加盟业务的暂停,不仅意味着加盟收入的减小,还将对商品销售的业绩造成影响。
这或许是加盟模式广受幼教品牌重视的原因。
主营业绩下滑,亲子园加盟重启
无论是否重启了幼儿园加盟,在红黄蓝赖以起家的亲子园业务上,加盟模式已经开始加速。
亲子园是面向幼儿的早教培训机构,不属于此次学前教育新政整治的范围。红黄蓝在2020年二季度财报中披露称,已在6月末重启亲子园加盟业务。此后,红黄蓝已多次举办加盟招募活动,加速推进加盟扩张。
面对幼儿园招生下滑、加盟收入下降的业绩,史燕来试图让投资者注意到红黄蓝增长的指标。“重启一个季度后,我们吸引了超过70家亲子园加盟,2020年非幼儿园业务增长势头良好。”史燕来在财报中表示。
2020年,加盟业务贡献了红黄蓝总收入的27.8%,更决定着红黄蓝业绩的盈亏。在2020年底宣布暂停所有加盟之后,红黄蓝2020年前三个月出现了上市后的首次亏损,亏损额达270万美元,而去年同期为净盈利100万美元。红黄蓝CFO魏萍表示在财报中称红黄蓝早教加盟费多少,暂停加盟确实导致了收入减少。6月末重启亲子园加盟后,红黄蓝在二季度净收入达到4748.4万美元,创下近一年单季度最高记录。
“加盟不会带来太大的收入规模,但毛利非常可观,会对利润表现有着显著的影响。”一不愿具名的幼教产业经营者告诉界面新闻。“但加盟也有极高的管理难度,许多风险是无法预知的。”
在红黄蓝的招股书、年报中曾多次告知投资者,加盟模式存在管理风险,总部无法达到自营幼儿园的监管力度。
加盟模式的红黄蓝幼儿园与亲子园均曾出现过问题。2020年11月,吉林四平市红黄蓝幼儿园发生虐童事件,4名涉案人员被判处有期徒刑;2020年2月,郑州市红黄蓝亲子园突然关门,家长被拖欠上万元学费;2020年4月,媒体报道称北京红黄蓝大红门幼儿园儿童被老师摔打。
“幼儿园+资本”终局将至
学前教育所出现的部分乱象,已经引起了政策层的反应。《意见》明确提出,民办园一律不准单独或作为部分资产打包上市,上市公司不得通过股票市场融资投资营利性幼儿园,不得通过发行股份或者支付现金等方式购买营利性幼儿园资产。
作为以营利性幼儿园为主业的上市公司,红黄蓝被认为是受影响最大的企业之一。在11月16日的官方回应中,红黄蓝表示坚决支持《意见》,其他影响有待后续研究。面向加盟商,红黄蓝表示新政对已经上市的红黄蓝影响不大,并解读为对自身品牌的利好信号。
梁岳多次向界面新闻记者承诺,新政不会影响红黄蓝幼儿园加盟业务,“这跟个体加盟没有关系,是阻止一些上市公司收并购、大规模垄断红黄蓝早教加盟费多少,跟我们没有关系。”副总裁孙涛则对有意加盟亲子园的投资人称:“这基本终止了学前教育所有幼儿园板块上市的途径,红黄蓝是首家也是唯一一家上市的企业。”
李想对学前教育新政也持乐观态度,认为暴跌的股价总会反弹回来,但《意见》中的另一条规定引发了他的担忧。
根据《意见》,2020年公办园和普惠性民办园占比要达到80%,像红黄蓝这类收费较高、定位中高端的营利性幼儿园,所剩空间仅有20%。“为了20%的指标,有的地方可能根本不批营利性幼儿园的办园许可证,听说有的(地方)为了(符合)20%的指标,会要求营利性幼儿园转型为普惠园。”李想对界面新闻记者解释说。普惠园的收费标准、盈利空间都受到限制,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收回投资,社会资金加盟红黄蓝幼儿园的意愿也将受到影响。
在最新的三季度财报中,红黄蓝CFO魏萍表示,未来旗下幼儿园可能会提供普惠性的服务,并认为新政策仅会在短期内影响营收和利润。
与官方表述相比,红黄蓝内部从上到下的解读有着不小的差距。
在《意见》中明确表示,实施加盟、连锁行为的营利性幼儿园原则上应取得省级示范园资质。界面新闻通过查阅公开资料发现,山东省2020年认定的省级示范幼儿园仅有442所,且公办幼儿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。在新政正式落地后,现有的加盟幼儿园均将面临名额不足的问题。
11月28日,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副司长姜瑾在解读《意见》的发布会上透露称,将对涉及过度逐利的相关企业、幼儿园进行全面排查。教育部党组也在11月30日的《人民日报》上刊文明确表示,对于已违规的企业,教育部门将会同有关部门进行治理。
可以肯定的是,新政的落地措施即将出台,不仅仅决定着红黄蓝的命运走向,教育行业“幼儿园+资本”的故事也将迎来终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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